攸宇

【须蛇】神性·八

个人脑洞，请勿上升

你猜这份爱几分真假

  再过几日就是元旦，平安京会举行烟火祭。虽说他们的住处在靠近城边的地方，人烟较少，但同样也已经能感受到新年浓浓的气氛。

  八岐大蛇一直以小蛇的样子盘在须佐之男怀里，不时把头从须佐之男领口处伸出来蹭蹭他的喉结。

  一开始须佐之男还会把他拎出来丢在一边，但每每如此八岐大蛇就会瘫在雪地里装死，须佐之男不得不把他捡起来，只要八岐大蛇碰到须佐之男的手，他就会立即钻进须佐之男的衣服，活像一块会动的冰。次数一多，须佐之男觉得这最终还是在折磨自己也就随他去了。

  八岐大蛇说也要体会一下节日的氛围，于是指使须佐之男给院子也装扮上。自己则往须佐之男脖子上一缠就不动了。

  须佐之男一边挂着装饰一边思考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迁就他。在高天原他一向是以冷面示人，加上地位的差距，的确很少有神和他关系很好，他没什么朋友，要说的话，八岐大蛇勉强算一个，但他明白自己更多的是出于当时自己把他带回高天原的责任。

  他想着事有些出神，站在院子大门外看着新换上的灯笼很久没动，没有注意身后来了几个人。

“大人？大人？”

  一个中年女人试探地叫他。待须佐之男疑惑地转身，她们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到

“这位大人，怎么不见之前和你同住的那位啊？”

“你们二人不是本地人吧，家住何处啊？”

“对了年岁多少啊？”

“可有婚配嫁娶了？”

“您看这附近山本家的姑娘年方十八，长相可人，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松岗家的闺女也不错，就是已经二十了。”

“还有上田家的，刚刚十六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眼前的人群像是突然炸开了锅，须佐之男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倒是反应过来为什么八岐大蛇总是不喜欢露面了。

“各位请安静……安静一下，我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各位请回吧。”

  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一刻，随即又一次哄闹起来

“哎呀大人，看您的年纪也该娶妻了，这种事情不能耽搁的！”

“您要是有心上人了，我老婆子经验丰富，说出来我们替你解决！”

“那您不要，之前另一位大人呢？”

  须佐之男忙于应付，没有注意到脖颈间的小蛇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就在他快找不到借口的时候，身后院子里忽然传出一阵轻柔的女声

“夫君——外面怎么了？夫君？”

“？？？”

  与人群一同停下来的还有须佐之男的思考能力。

  院内的声音没有得到回复又一次响起

“夫君，是不是出事了？要妾身出来看看吗？”

  一个妇人看须佐之男表情空白地站在原地伸手推了他一下

“快回你妻子的话啊，别让她担心。”

  而后一群人来时悄悄，去时吵闹地说着，原来是藏着娇呢，怪不得……之类的话离开了。

  须佐之男推开门走回院子，院内十分正常，什么都没有，他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八岐大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八岐大蛇，你在哪？”

“听你语气怎么这么疲惫呐～”

  两个多月没见到人形的八岐大蛇，此时从堂屋里走出来，懒懒地靠在门边笑道。

“……你又在搞什么？”

“这不是看神将大人被说亲了帮帮你嘛，毕竟神是不可以和凡人成亲的。”

  八岐大蛇特意咬重了“凡人”的音节，然后朝着须佐之男挑衅般挑眉。

  但对方好像没有要和他拌嘴的意思，看了八岐大蛇一眼又走开了。

“生气了？”

  八岐大蛇跟了上去，但须佐之男在前面一言不发，任凭八岐大蛇再怎么调戏也没有反应。他就这样一边跟在须佐之男身后看他干活，一边捣乱，直到所有事做完，须佐之男回到自己房间，在八岐大蛇要跟进去的前一刻拦住了他

“适可为止，八岐大蛇。我们不是来过家家的，请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别失了分寸。”

  然后关上了门。

  八岐大蛇表情冷了下来，但语气没变，朝着关上的房门说道

“神将大人不怕我冷死吗？”

  须佐之男或许是真的不想理他，但还是耐心地回答道

“我看你今天这么逛了一天也没事，就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吧。”

“你说演什么？”

  这句话他没有控制住语气，听得出在生气。

“你说呢？”

  里面的人依旧是平淡的语气，但八岐大蛇却也没再追究下去，冷笑着用那种尖刻地语调回答道

“神将大人不想演了可以回去，要么等我回高天原再把我一并治罪，要么现在就把我抓回去关进神狱，我不会说你和我是共犯的，是我强迫你的。”

  蛇神的气息逐渐远离，最后离开了庭院结界，他感知不到了。

“果然快到节日了业绩冲得就是快！”

  缘结神背着她那一大堆物件走回神社，想着今天结缘的好几对新人不由自主又笑出了声，但当她打开住处的大门时，又笑不出来了。

  八岐大蛇表情很臭地坐在她房间里，还很自觉地翻出了她的红豆糕来吃。

“赖——八岐大蛇！你又要干什么！”

  缘结神一个飞扑想要夺过自己的红豆糕，结果被躲开，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你别都吃完啊！”

“这东西没有樱饼好吃。”

“那你放下啊！”

“小气。”

“……”

  缘结神大咧咧往八岐大蛇对面一坐，夺过自己的红豆糕

“怎么了怎么了，臭着张脸半夜到本神明的神社里偷东西吃，须佐那家伙不给你饭吃吗？”

“别和我提那块木头。”

“木头？”

  缘结神看了看八岐大蛇手腕上延伸出去的红线，若有所思地一笑，脑子里已经脑补出来感天动地的求而不得之爱。

“我知道你在想些奇怪的东西，请你打住。”

  八岐大蛇凭着多次和缘结神观察人家看她牵线听她碎碎念脑补的经历，这种表情下的缘结神肯定从高天原自由发挥到了善见城。

“那怎么了，须佐之男平常对你不错啊，对谁都冷冰冰和那个大冰块一样，对你的时候还很迁就。”

“那神将大人还对天照好呢，言听计从，他都说了，对我是演戏，现在还不想演了。”

“啊？”

  缘结神又看了一遍八岐大蛇腕间的红线，确定它仍然是清晰鲜艳的

“我觉得你会错意了，要不就是他口是心非了，反正你们两个之间必须要出点什么关系，这点我用我的职业操守保证。”

  八岐大蛇顺着缘结神的视线看去。除了缘结神，别人是看不见红线的，但她这个动作却是明摆着在告诉八岐大蛇她在自己手上看见了红线。八岐大蛇有些惊讶，但掩饰得很好。

“……你怎么保证？”

“那当然！只要……只要你们自己不作。”

“呵……有趣。”

翌日清晨，微雨。

  山间雨雾空濛，树木草叶花朵鲜亮，雨水侵润过的鸟居红得明艳。

  边角长满软绿的苔藓的石梯从山脚蜿蜒而上，穿过鸟居后变成整齐的石板路，通往缘结神社，神社里混杂着红豆的香甜还埋藏了一丝樱饼的清香。

  撑着纸伞的男人站在房檐下侧身收伞，轻轻抖去伞上的雨水，将伞立在墙边。饶是他再怎么小心，还是有些许雨滴从房檐上滴落在他的衣袖上。

  须佐之男站在屋檐下看了好一会儿的雨，才等到缘结神匆匆忙忙跑出来。

“神将大人久等啦！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必了，我只是来看看八岐大蛇在不在这里。”

“唉？”

“我得到答案了，多有打扰，如果你能见到他，告诉他如果烟火祭那天他还想去，我会等他，告辞。”

“等下等下！”

  缘结神见须佐之男如此干脆利落要走，赶紧拦下，折返房间拿了个包裹递给须佐之男

“这是今日神社限定手信！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给你啦！”

  缘结神说完还立马把手背了起来

“不能退哦。”

  须佐之男很轻地一笑，道了谢，撑起伞，沿着石阶返回，直到再看不见那把纸伞。

  缘结神站了许久，确定看不见须佐之男后才又回到室内。

  房间里缘结神抱着黑猫睡得正香，一只手上拽着红线还在念叨什么。

  门口进来的“缘结神”变回了八岐大蛇的模样，拿过昨夜才做的樱饼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窗外雨雾蒙蒙的天地。

  烟火祭当日傍晚，各处的人们已经换好了浴衣结伴出游。须佐之男坐在院子里，也换上了浴衣，他拿出了一小壶酒，但想起八岐大蛇不喜欢酒，于是没有喝。

  如果入夜八岐大蛇还没有来，须佐之男就会回高天原。

  他看得出八岐大蛇比起待在高天原更喜欢人界，留在人间做一个普通的神也没什么不好，比起在高天原时刻提防对他的偏见，隐于人群之中反而更安全。

  他看见过预言里带来灾厄的巨蛇，和八岐大蛇很像，又不像。

  预言只是千万个可能中的一个，但只要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会让八岐大蛇招来杀身之祸。八岐大蛇有些偏执，这是他清楚的，一旦他继续陷入先前天理戒律罪恶等想法之中无法自拔，终究会让他走上和高天原相悖的路，那时，他会死。

  他带回来的蛇他怎么会不清楚。

  和八岐大蛇断了联系的千年，他以为自己是会像对其他神一样无所谓的，直到他发现那个少年会在怨灵没有靠近的梦里出现时，他才发现很多事情，早已经不一样了。

  他试图改变八岐大蛇的想法，但总会引发争执；他想要了解八岐大蛇的真实意图，但却会换来莫名的示好。

  他不知道蛇神对他的反应到底是出于一时兴起还是麻痹，亦或是真心。

  天照对他说过，蛇神太过善变，变数太大，且不论善恶，终究会引火自焚。

  所以他犹豫，厌恶，又渴望着八岐大蛇的靠近。

  天色渐暗，眼看着花火祭即将开始，须佐之男终于站起身，准备回高天原。

  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他的手，须佐之男下意识回头看去，身着白无垢的八岐大蛇站在身后，眉眼微微点缀了一番，但表情还是冷着的，看见须佐之男转身看着他，还立即抽回了手背对过去。

“……”

“你……”

“你这是要这样参加烟火祭吗？”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

  缘结神社——

“你今晚上要回去吗？”

  缘结神已经换好了衣服等着出门，回头看见八岐大蛇还在揪着花瓣数“去不去”，第三十九次数到“不去”以后，八岐大蛇把手中剩下的花心一丢，强行凑成了“去”。

“我是因为气不过要去和他吵一架的。”

“是是是。”

“你真敷衍。”

“啊对对对。”

  缘结神一副有事快说没事别耽误我去玩儿的表情。

  “你说我就这么去？太没面子了，倒像是我服输了一样。”

“你要是真的气就玩大一点，把他拿捏住又狠狠欺负他……不对，我是掌管姻缘的神明，怎么可以说出这些话！你看都是被你影响的。”

  缘结神出门心切，心思不在这，做事也没什么效率，于是被立即获释离开。

  八岐大蛇一只盯着自己的手腕出神，他有些犹豫，如果自己只是把逗弄须佐之男当做乐趣，只是把支开须佐之男当做计划里的一部分，只是在观察须佐之男是不是和要除掉他的那些一伙……那为什么那天听见须佐之男这样说会心疼。

  是什么时候？

  从什么时候开始？

“❶あなたはなりたい神の仲間ですか？”

  他又想起那日梦境中须佐之男问的问题，虽然事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过，但彼此都没有否定过什么。

  他若是想追根问底，恐怕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有些事情就像雨润万物，悄无声息地渗透了，缘分在相遇的时候已经种下，几千年的相处里，在点点滴滴的岁月浸润之下，生根发芽。

  须佐之男看着八岐大蛇理直气壮地点头，话堵在嘴边说不出来，最终斗争一番选择妥协

“那走吧。”

  可对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须佐之男站在八岐大蛇身旁安静地等着，也没有要催促的意思。反倒是对方先忍不住了又转过身来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算了，你说如果我不来你就要回高天原，那我来了之后呢？你没告诉我。”

“陪你参加完烟火祭后回高天原。”

“……？？？”

  八岐大蛇气急而笑

“我觉得我们还是打一架吧。”

  和什么好？！没必要！

❶你愿意成为我的神侣吗？（搜狗翻译，必不严谨。）